上海商飞副总工送医途中去世,悲剧不能重演,有限医疗资源需科学分配 | 二湘空间
思想的碰撞 民声的回鸣
疫情下的上海,请确保救命通道的畅通
文/风吹沙
今天看到一则悲痛的消息,中国商飞CR929副总设计师孟庆功同志因病于2022年4月24日在上海逝世。
一、救治生命必须放在所有工作的第一位
昨日,网上流传出一张辛庄锦峰苑的微信截图,上写道:“各位邻居、志愿者们:小区志愿者、三片区负责人孟庆功同志4月24日21时许,因劳累过度突发疾病,抢救无效,离开了我们。孟庆功同志自3月中旬以来,一直致力于小区的志愿活动,对孟庆功同志的离开,我们致以沉重的哀悼,对孟庆功同志的家属表示诚挚的慰问。”
自上海疫情爆发以来,已经超过一个多月时间了,防疫人员及志愿者一直都在超负荷工作。孟庆功一直居家办公,并且在自己小区做志愿者,协助核酸检测一系列的工作,工作繁忙而辛苦,压力之大可想而知。4月24日晚九点,在家中突发心肌梗塞,有消息说是当晚九时因“排不上救护车”,延误了宝贵的抢救时间,后他妻子陪同到了医院,因抢救无效死亡。
孟庆功,1979年出生,北京理工大学机械设计及理论研究专业硕士研究生,从事中国大飞机CR919、CR929的研制工作,是中国商飞公司CR929大飞机的结构副总设计师。
从“组织人事报”微信公众号在4月2日发布的一篇文章中写道:CR92型号副总设计师、党员孟庆功连续多日参加社区志愿服务。在上门为居民派送抗原检测试剂时,他总是不厌其烦,为不太会操作的老年人一边演示、一边讲解。“不只要送上门,还要讲清楚。”孟庆功把大飞机人常常挂在嘴边的“两透一控”原理应用于此,帮助居民吃透检测方法、熟悉检测流程,一番讲解下来,要点清楚、流程清晰,居民们也给孟庆功点赞。(摘)
疫情快三年了,不仅上海,乃至全国,医护人员及其他工作人员已经超负荷运转,身体的疲劳也已到极限,隐患随时会发生。让有生的力量得到修整,回到他们的岗位上去,把医疗资源理顺,确保救命通道畅通,避免不必要的死亡,是不是对“人民至上,生命至上”的切实贯彻。
二、次生灾害的人员伤亡不容忽视
在上海,次生灾害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人员伤亡。所谓次生灾害,就是如果管控有力,安排合理,就有可能避免或者灾害能尽量缩小。在全力管控新冠疫情的同时,能够科学有效地分配好医疗资源,确保生命通道畅通,使大量其他病患,特别是突发急性病患能得到及时救治,保住生命。
前两天听到一段录音,录音者是位记者,记录一段上海人求医的过程。本来不想听的,知道内容会让人压抑,但还是听了。听完后如记者所言:“我的内心世界已经崩塌了,只感觉到荒芜。” 说的是某女士家居上海,一周前父亲脑溢血去世了,在疫情居家隔离阶段,因为没有得到足够的医疗资源,延误了治疗。
最让记者动容的是该女士叙述的状态,非常理性平静。但记者知道,那种理性平静的背后,埋藏着巨大的悲痛。记者自己在转述这件事时泣不成声,她说,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,我们都很理性,互相安慰,又仿佛彼此救赎。那句“不恨”,它来得比愤怒、比憎恨、比咬牙切齿更有份量。就是你拧着,所有人都拧着,那些发生的事,就卡在你心里,不上也不下,就卡在那。
问这位女士有恨吗?她说我不恨,如果把医疗资源给我们,那些得了新冠人家的爸爸,也需要治疗啊。我只是希望有人能够站出来,告诉我们如何分配医疗资源?
如何分配医疗资源?现今,这象一道无解的方程式。
小提琴家陈顺平也是在这样一道方程式面前跳楼自杀了,死前留下的纸条上写到:“我要提前和亲人们们告别了,因为我实在忍受不了胰腺炎的痛苦!”
一位叫陈相汝的小女孩,三岁零十个月,因病毒疱疹延误治疗,永远地离开了爱她的爸爸妈妈。从3.22日-26日,一家人经历了煎熬地求医过程,孩子爸爸写下了求医全过程。医生说,送晚了,非常可惜。
再前推有东方医院护士周盛妮,哮喘发作,辗转求医,甚至被自己所在的医院拒绝,最终不治。还有引起大讨论的120拒载哮喘老人事件,生命至上时除颤仪(AED)该借还是不该借?复旦大学的俞惠中教授整整四个小时全城求医,因无法得到医治去世。许多生命,在这样境况里消失了,留给家人无尽的悲痛......
保护好老人和孩子,是一个社会文明的标志。在最需要强力支撑的地方,管理环节出现了漏洞。
时代是同频共振的,每一个生命都在这样的频率上,没有人能例外,震级过大,有些人就会不幸掉下去。
上海,或者2020年的武汉,或者其他地方,有多少人心里被创痛卡着,上不去下不来,那是黑洞。
看到这样一起又一起因延误而导致死亡的例子,深感无力而悲愤。
上海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,百强医院数量占全国近 20%,2021年,上海床位数超过16万张。每天有70多万人求医,年诊疗人次为全国之最。忽然按下暂停键,许多门诊、急诊暂停,混乱可想而知。
政府三令五申要确保医疗急救通道畅通,但在从病情求助,到120呼救,到医院急诊,总是存在不畅通不及时现象,十万火急的救命,如同遭遇肠梗阻,不能以最快的速度获得救治。甚至是到了医院门口却不让进,或者急诊停诊。疫情期间,上海有多家医院急诊停诊,医护人员被抽调去对付新冠,以至有人说:现在除了新冠是病,其他的都不是病。
网上有一篇名为《我打了上海15家医院的急诊电话,发现死亡背后重要原因》,有11家无法接通。然后他建议:
“疫情期间,不求医院门急诊一直开放,但请至少保持总机和急诊电话畅通,让病人知道“目标医院是否处于开放状态”。”
网友尹璞老师说:“在我的几乎所有课里都会提到一战时期、前线医护资源与救助需求严重不成比例时,一位护士发明的triage system。在野战医院入口处,一个医生简单看一下抬来的伤兵,几秒钟之内把他分为三类之一:
1、不治也死不了。交给志愿者;
2、治也活不了。交给牧师等神职人士;
3、 治就能活,不治就会死。这是第一优先,马上交给医生。
在上海,这第三类原本从医学角度最优先的病人最惨,因为资源都给了第一类。”
对有限的医疗资源,根据轻重缓急进行科学分配,把生命救治放在第一位,最大程度地减少病死率,是上海目前刻不容缓要解决的问题,什么事都能等,救命不能等。
三、上海怎么会到了这样子?
人是需要预期的,有预期的目标会让人产生希望。在“动态清零”的目标预期下,上海封控已经一个半月了。对于一个超大型国际都市,这样的停摆损失是无法估量的,国计民生问题也是层出不穷。
国际上有一个通行的说法:救灾的损失不能大于灾难的损失。
目前有不完全报道,次生灾害已经造成了100多人的死亡,而经济方面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,这是令人悲痛的。听到一位确诊阳性却因医疗资源不足,等待去医院的大爷的求救电话:“上海怎么会到了这样子?”居委会工作人员回答:“我也不知道,上海怎么会这样子。”一个网友跟贴说:“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?”
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?
我知道,我不知道,我没有资格回答,许多人都没有资格回答,包括有能力回答的人。想起加缪在《鼠疫》里的一句话:“我们对待鼠疫的唯一方法只能是诚实。”诚实是什么,我的理解就是实事求是。
疫情近三年,许多人经历了人间悲欢,许多的惨痛也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够深深体会,虽说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,但感同身受会让更多的心体会到他人的痛苦。
上海在煎熬,上海在努力,全国在努力。现代化大都市发生最原始的人间惨剧,是让人匪夷所思的。新冠病毒流行会过去的,但我们知道,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。有许多的家庭回不去了,他们将在长久的时间里咀嚼着丧失亲人的伤痛,吞噬着懊悔,并撕扯着永远也挽不回的那个结果。
有人说,这一波疫情的结束,以上海疫情结束为标志。就是说,上海安好,全国才能有晴天。那么,我们一起为上海祈祷,也为我们自己祈祷,希望疫情早日过去,生活回到它本来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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